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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比你想的更老,一个典型老年社区的一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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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会有一些老人视其为负担。在临近上海火车站的一个社区中,一位参加老伙伴项目的志愿者说:“咱们说穿了,最主要的不要让他死在家里。我们经常打电话,比如今天他不在,那就再打?打两个不接,明天再打。万一在家里面摔倒了,他就怕的是这个。”

“我是不喜欢管事,不喜欢做事情的。我喜欢在家里面我干点什么,坐着看看电视也舒服,对吧?就每个人心态不一样,有的人他可能是挺兴奋的,他可以出去了,但我不喜欢。说实话,就还是有一点点负担的。但是也没办法。这个咱们不能拖人家后腿,那叫我照顾就照顾了。“

社会公共服务在养老领域比保育缺失更多,包括养老院这样的专业机构,以及专门面向老人的家政服务。根据 2014 年的统计,上海曾提出养老院床位数要达到老年人口的 3.75%,也就是 12.5 万张床位,而就连这不到 4% 的要求,都有 1.7 万张的缺口,缺口比例达到 13.6%。

养老院护理人员数量也并不足够。上海市民政局社会福利处副处长张凡表示,按照国际上通行的标准,一个护理员护理两到三位老人,但在中国一位护理员需要照看五位老人。

下午两点

社工陆女士是 90 后。她在大学里学的就是社区公共管理,毕业后加入了一家第三方社会组织。过去一年,这家社会组织和静安区一个街道合作,负责下属几个邻里之家,也就是社区活动中心的运营。

在筹备初期,陆女士会为每一个邻里之家划分功能,这个房间做读书室,那个房间做多功能厅。邻里之家建成之后,她会和居委会工作人员合作,去社区里发动老人来参加活动。很长一段时间内,她最重要的工作,是为老人们组织类似于舞蹈队、编织队这样的团体,并请到专家来为他们教学指导,有时候还要去参加街道以及更高级别的比赛。

陆女士认为,对于许多老人来说,他们并不需要额外的经济上的补助,最需要的反倒是各种各样的活动,来打发漫长的老年时光。现在,她每天往来于负责的几个邻里之家,和老人们一起组织各式各样的活动,协调举办活动需要的人力和财物。

章旨钦和陆女士持有相似的看法。老人们需要活动,就给他们举办各种各样的活动。但章旨钦并不认为依靠第三方社会组织是一个好主意,因此在驰骋新苑小区,居委事事都亲力亲为。

原本驰骋新苑靠北沿街就是一排店面,理发的、卖小五金的,什么样的店铺都有。居委在和这片店铺的业主沟通之后,通过街道将其承租下来,改造成乐龄家园,供老人们休息、娱乐之用。其中还设置了一个洗衣房,为小区中的高龄老人、残疾老人提供免费的洗衣服务。

上海比你想的更老,一个典型老年社区的一天

社区同样正在承接养老的部分责任。根据国务院办公厅在 2011 年下发的通知。中国的养老体系建设被表述为“以居家为基础、社区为依托、机构为支撑”。机构养老,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敬老院,“主要为失能、半失能的老年人提供专门服务”。居家养老和社会养老互为补充,社区要为居家养老的各类上门服务提供支持,并且建设日间照料老人的场所。

为了加强基层治理,上海市委也加大了对于基层的资金支持。《好奇心日报》从多个居委会了解到的情况是,居委会经费确实有明显的提升,工作人员的待遇也有所提升。

这些经费,也确实用于改善社区中的条件。洗衣房就是其中之一。驰骋新苑的乐龄之家工作日上午下午都有安排,包括舞蹈队、编织队,还会有定时的健康讲座和量血压的活动。而陆女士所在的多家邻里之家也都安排了相应的活动。

但作用有限,驰骋新苑中的乐龄家园本身规模不大。有些老人也就会去往其他地方。保德路附近的岭南公园刚刚完成面向中老年人的改造。从早晨到晚上,这里都会有老人沿着健身步道锻炼身体,在广场上唱歌跳舞。

此外,也不是所有的功能都能够通过社区来解决。章旨钦期望能够在小区中再建设一个食堂,以解决老人们的吃饭问题。但受限于场地、卫生许可证、以及食堂自身的运营成本等因素,暂时这还只能是一个设想。

更重要的是,随着社会原子化越来越强烈,要发动老人们参与活动也越来越困难。陆女士运营的其中一个邻里之家位于拆迁回迁房小区,原本邻里之间的关系就比较紧密,但据她估计,参与到社区活动中的老人仍然不会超过 20%。而另一家位于商品房小区的邻里之家经常一整个下午就只有值守的志愿者一个人在其中出没。

要通过居委会以及第三方社会组织,为老人提供各种服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晚上七点半

25 岁的施先生是一位中学老师。生活在一个老龄化的小区当中,他谈起小区中的各种活动基本上都是一脸茫然。每天放了学回到家,就是买菜、做饭。消停下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也不会出去逛。”

他并不知道,晚上七点半也正是老人们活动的时间。岭南公园的健身步道上挤满了人。由于夜间岭南公园不允许公放音乐,喜欢跳舞的老人们就转移到了公园外的人行道上。短短的一个街区,就有一支广场舞队,和三支交谊舞队。音乐声一直要到八点半以后才开始逐渐散去。

“如果出去逛街的话,应该能看得到(广场舞)。“但这时候,施先生一般会选择在房间里打打游戏,最近很热门的“吃鸡”《绝地求生》,冷门一些的《龙之谷》手游,他都会玩。即使是陪妻子出去逛街,也是往购物中心走,而不会去岭南公园这样的地方。

在日常生活中,年轻人和老人几乎互相隔绝。“平时也碰不到,碰到了也就是见面,打个招呼的程度。”施先生说,“平时工作都很忙,就算不忙,也会找点其他休闲的事情做。我们这个年纪也不太会参与到社区里面去,”

然而,通过养老金制度,老人和年轻人被强制绑定在了一起。施先生对此有着不小的抱怨:“政府强制你交养老金,职业年金。养老金是 7%,职业年金是 4%。负担还是蛮重的,尤其是我们做老师的,每个月交金就交得很厉害。”

“年轻人缴费作为养老金支付给老人”的养老金制度已经成为一种心照不宣的循环。当年轻人老去,就有新的年轻人为他们支付养老金。整个系统的运转,依靠未来源源不断诞生的年轻人。

问题在于,年轻人越来越少了。上海当地的总和生育率已经跌到了 0.73,这意味着每一个育龄妇女只会生育 0.73 个孩子。长此以往,上海总人口将不可避免地出现萎缩。

与此同时,上海的老龄化程度常年居于全国各大城市首位。2014 年,上海老龄化比例为 28.8%,排在第二和第三的南通以及苏州分别是 26% 和 24.1% ,全国平均水平则是 15.5%。

据上海市老龄科学研究中心主任殷志刚的预测,从 2025 年起至 2050 年,上海高龄老人将出现急速增长,预计 2050 年本地常住老人总数将超过千万人。这意味着,上海的老龄化可能会超过 40%,接近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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